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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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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第二日,在馮興昌的護送下,秦汐月平安地回到了鎮子上,又去了之前的客棧,租下了一間房,安然地住了下來。

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回村子裏,秦汐月便去了一趟集市,與幾個相熟的人家打了聲招呼。

村子裏有不少人家天不亮便到了鎮子上開始擺攤,秦汐月便是與這幾家說了一聲,清早來他們這裏直接買材料。

打點好之後,秦汐月從第三日開始,便又恢覆了自己售賣碗仔翅的日常。

早在秦汐月最初來到鎮子上售賣碗仔翅的時候,便有商販註意到了她,其中又以鎮子上最大的羲和酒樓關註最密切。

谷山鎮並不是多大的鎮子,羲和酒樓在此已經算是此處餐飲業的頂端,因此小販們雖然對秦汐月售賣的小吃感興趣,但還沒有人打算和羲和酒樓搶人。

所以在發現羲和酒樓的人也在暗中觀察秦汐月時,那些小商販們便當做不知情,打消了與秦汐月接觸的想法。

羲和酒樓的人在察覺到秦汐月這小吃售賣得十分火熱時,便存了心思打聽,想要商討壓低價將方子弄到手。只是還不等他們出手,便見到秦汐月進入了戶籍處。

因為這一舉動,羲和酒樓的人便沒有貿然與秦汐月接觸,再往後,這賣碗仔翅的婦人便消失了,待她再次出現時卻是直接被送進了縣衙。

這下羲和酒樓的人便徹底驚了,雖然羲和樓是正經商業酒樓,並不忌諱官府,但若對方在官府惹了事,或是受其他關註,那麽壓低價的做法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做了。因此在多方打聽之下得到了秦汐月進入縣衙的目的之後,他們便準備換一種溫和的方式得到這碗仔翅的方子。

雖說也不是不能自己制作,但到底麻煩,羲和酒樓的人曾經試過幾次,比例卻總是不對,做出來的成品總缺少了那麽點味,再加上確認了秦汐月在官府處走了明路後,他們便不想用這種得罪人的方式來摸索出碗仔翅的配方。

因此,還沒等秦汐月重新恢覆她的買賣多久,在一次收攤時,一名剛喝完了碗仔翅的客人便將她攔了下來。

“夫人有禮。”

來人打扮得齊整,拱手作揖,笑容殷切,看著也不像是來找茬的,秦汐月便有些奇怪地問了一聲:“可是還想再要一碗?今日的材料已經告罄,客人若是愛喝,明日可早些來,我替你留一些。”

“夫人的湯確實是獨一無二,也很新鮮,在下不僅想明日吃,還想之後親手制作。”那名中年人笑吟吟地說道。

這下秦汐月便猜到了他的來意,沈吟片刻後詢問:“請問你是……”

“在下是羲和酒樓的管事。”那中年男子不緊不慢地說道。

“哦。”秦汐月心下了然,她其實之前就有註意到這家酒樓,也思考過一些問題。

就拿現代來說,市場上一旦出現了一種賺錢的小吃,不出兩三天,絕對滿大街都是賣同款搶生意的。在現代,產權戰打得火熱都會出現這種情況,更何況在古代還沒什麽專利的說法。

秦汐月自問這碗仔翅的方子不算多絕密,她也沒用什麽獨家秘方,有心之人若真想鉆研配方,應當是很容易就能調配出來的。秦汐月之所以不慌不忙,不單單是因為她相信沒幾個人願意觸她舉人夫人的黴頭,更是因為,她展露在外的碗仔翅僅僅是低配版。

若真的有人抄襲了碗仔翅的配方,她大可以拿出更加美味的方子,何懼那些人搶她市場?

只是她沒料到,這碗仔翅居然就真的一直都未出現仿品,讓她的買賣做得順風順水,直到今天,才總算是出現了與她接觸的人。

不過,秦汐月也有心將碗仔翅的方子賣出去,她畢竟是要立戶的,單靠賣碗仔翅,雖然賣得多,但她是薄利多銷,要攢夠買房子的錢還是需要一定時間,可張錦程卻未必會給她這麽多的時間。

因此,秦汐月想的是,等到碗仔翅賣到一定時日後,便找一家大酒樓將名氣打響的碗仔翅方子賣出去,得一筆壟斷錢當做自己的立足資本。

所以,她對縣裏的羲和酒樓頗有關註,也是打得這個主意,但卻沒想到是鎮子上的羲和酒樓率先找上了她。

“咱們鎮上的羲和酒樓,是否為慶平縣羲和酒樓的分店?”秦汐月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
“正是。”那管事聽到秦汐月提起縣裏的羲和酒樓,便樂呵呵的笑著說,“咱們酒樓開遍大江南北,便是京城都有。”

聽到這話,秦汐月眉梢一挑,看來這家店還是……全國連鎖?是個大企業啊。

“原是如此,我前些日子去了縣裏,也有幾分將碗仔翅的方子賣予貴店的想法。”秦汐月笑著回應道,“貴店銷路廣,這小吃在貴店手裏必能賣得更好。”

聽見秦汐月這麽說,那管事笑得更加和善了:“哦,那夫人最後卻是還沒賣呢?”

“呀,卻是我家那夫君還需要一些數據做策論,因此暫時打消了這想法,待得夫君論證有成,我便要將這方子賣了。”秦汐月解釋道,“我也不會一直做這生意的,總要回夫君身邊陪著才是。”

秦汐月這番話說得在理,那管事微微點了點頭。

雖然秦汐月本身是打算與張錦程和離,但這件事只有馮興昌、縣太爺還有縣太爺身邊做記錄的師爺知道。

羲和酒樓作為能夠在京城立足並開遍大江南北的酒樓,其背後要說沒有什麽達官貴人的支持,說出去誰都不信,但目前為止,尚且沒人知道羲和酒樓究竟是誰的產業。

因此當羲和酒樓的人前去打聽消息的時候,不過多時,線人便將消息帶了回來,但只說秦汐月去縣衙是為了立戶。

酒樓的人得到了這則消息,便覺得理所當然了,畢竟整個慶平縣已經好些年沒有出女戶了,為了鼓勵女子立戶,縣太爺願意親自接見這位難得要立戶的女子,是很正常的事。

現在秦汐月說她賣一段時間就不打算賣了,要將方子賣出去,也很合理。畢竟她是舉人夫人,這消息已經不算是秘密了,因此她必然不可能像那些商販人家一樣,整日在外做買賣。

碗仔翅雖然賣得好,但那是得利於秦汐月賣得便宜的緣故,待得這碗仔翅進了酒樓,價格必然不會如此廉價,因此讓秦汐月多賣些日子,多賺些口碑,等人們吃慣了,酒樓再賣時,就算價格高了些,只要合理,想必那些人還是願意進來吃的。

這麽想著,那管事便拱了拱手說道:“原是如此,舉人老爺的策論更為重要,在下理解了,若夫人有一日想要賣這方子,還請務必與我們酒樓聯系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秦汐月笑著點頭。

得了秦汐月的應允,那管事也不多做糾纏,轉身便離去。

秦汐月打發走了酒樓管事,繼續安心做著她的小生意,另一邊的張錦程則不太好。

這些日子秦汐月不在,柳瑟瑟被迫繼續操勞家事,早就滿肚子怨言。

但是張錦程和她說,已然勸好了秦汐月,她回一趟娘家,不日便會回來繼續操持中饋,柳瑟瑟想著可能就是這幾日的功夫,也就忍了下來。

可距離張錦程所言的時間已然過去了十多天,便是回一趟娘家需得那麽久?若秦汐月爹娘健在,那柳瑟瑟還會信幾分,但秦汐月一個沒了爹娘的婦人,怎麽會在娘家村子住那麽久。

對此張錦程是完全沒註意到,柳瑟瑟卻是忍不住了,便在一日夜晚算好了張錦程回房的時間,拿著針線與帕子在燈下做刺繡。

那帕子上繡著一行情詩,張錦程進來時見到,故意沒有出聲在後看,直到柳瑟瑟收針,他才欣喜地接過了帕子端詳,越看越喜歡。

柳瑟瑟卻是做出了一副被張錦程的出現驚嚇到的模樣,有些期期艾艾的想伸手將帕子拿回:“這帕子針腳未曾收好,待妾重繡一副給夫君吧,妾做事笨手笨腳,若是姐姐來,想必要比妾繡得更好。”

“我瞧著不是挺好的。”張錦程拿著帕子不撒手,隨意的應道,“汐月哪裏會這些,在繡工方面,還是你要勝她一籌的。”

說完這話,張錦程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,秦汐月這一回娘家都多久了,居然還沒回來。

於是到了第二日,張錦程便出了門,決定打聽打聽,看秦汐月究竟回來了沒有。

這一打聽,卻是差點讓張錦程氣死。

村裏人可不知道張錦程與秦汐月之間的齟齬,見到張錦程打聽,還以為他是關心自家妻子,便笑著回答:“老爺的夫人可了不得啊,如今鎮上誰人不知夫人賣的那碗仔翅。”

張錦程聽到這話,心中有些不可思議,又覺得不太可能,於是追問道:“汐月又去做生意了?”

“是呀,老爺的策論數據不是不夠嗎?夫人便說要再賣些時日。”那人說道。

“是啊,辛苦汐月了。”張錦程的拳頭在袖子內倏然收緊,面上卻是不顯,就這麽不輕不重地附和了一句,便與那人告別。

待得張錦程,回了家,關上門,這才氣得一拳捶在了桌子上,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:“秦、汐、月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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